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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们此刻终于是品出味来了……合着……陛下您对楚王的惩罚,就是这样式儿的?
雷声大,雨点小……怪不得楚王殿下当年又是殴打令狐德棻,又是殴打高句丽使节,完了还辱骂突厥使节外带扬言要当颉利可汗的阿塔……甚至就连离开时还要踹碎大殿外的花瓶……
现在想想……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就是宠爱儿子又不自知的李二陛下给惯的……
但,这种话,大家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毕竟武将们压根就不在乎,至于文官……文官虽然在乎,但是这几位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陛下……”大理寺卿戴胄,属于是平日里朝堂上的隐形人,但今日他却意外的即将登上舞台,虽然他本人不是很情愿就是了:“您看……臣要不要现在派人将冯盎给带过来?”
眼下,已经没人敢尊称冯盎一声“耿国公”了。
毕竟楚王殿下虽然此时泄了气焰,正站在大殿角落一言不发,可照这位大爷性子,事情肯定还没完。
“把人带来,把苦主也带来!”李二陛下现在彻底麻了,他没想到,冯盎进入长安甚至都没超过十二个时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而且宽儿这竖子方才还扬言要灭了岭南冯家……
当真是……愁人啊!
可事情再愁人,也必须有人来面对。
半柱香后,当冯盎安然无虞的出现在太极殿后,还没等他向李二陛下见礼,魏王李泰便率先朝冯智戴开始发难:“冯智戴!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父亲冯盎好好的,他浑身上下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你先前诬告我二哥指使家臣杀了你父亲,现在怎么说?诬告亲王,该是什么样的罪?!戴公,还请你秉公决断!”
当魏王殿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出他那聪明的脑阔儿时,他的老师礼部尚书王圭此刻无疑是崩溃的。
我的魏王殿下……虽然老夫知道您和楚王殿下兄弟情深,可这种时候您真没必要站出来做这种无畏的牺牲啊……
果然,李泰此言一出,李二陛下还没说话,冯智戴更是愣在原地之时,冯盎便率先跪倒在地:“陛下,臣的儿子只是因为担忧臣的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看在他出于一番孝心的份上,将这份罪过由臣来领受!”
而冯智戴此刻在见到父亲的这番动作后,顿时也明白过味来,也开始对李二陛下叩首认罪:“陛下,臣自知此番罪该万死,但臣为了父亲的安危,并不会对此感到后悔!如果陛下要责罚,就请责罚臣一人!”
“……”刚刚坐回龙椅的李二陛下,看着说完这番话后就开始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冯盎,以及跟随其后的冯智戴,他的眉心微微一皱,随后便起身大袖一挥,脸上更是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意:“冯爱卿,不必如此,冯智戴知孝悌,懂变通,朕又如何会怪罪于他呢?罢了罢了,你们父子都起来吧,关于此事,朕不会对你们有任何计较!”
“臣,谢陛下!”冯盎闻言顿首。
“臣,谢陛下!”冯智戴有样学样。
“我他娘的真心想弄死他俩!”楚王殿下看着在那表演节目的冯氏父子,忍不住对一旁悄悄来到他身边的蜀王李恪道。
“二哥,你莫要动怒,依我看,这好戏恐怕才刚刚登场呢。”李恪可不相信,自家二哥的家臣会这般不中用。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另一边,李孝恭终于是登场了。
“冯公,老夫很费解,你所居住的那所宅子,明明是老夫的地产,怎么会有人冲进去跟您说宅子是他的呢?”——尚且不知道自己被儿子给狠狠出卖了的河间郡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呵……”饶是冯盎城府再深,也被李孝恭这番看似合情合理的问话给整的彻底破了防:“李公,你问老夫,老夫问谁去?”
“冯公可以问我啊!”——接下冯盎话茬的,正是刚刚在洪三那边验明真身,刚踏入大殿的王玄策。
“臣,楚王家臣王玄策,参见陛下!”王玄策在入殿后,便第一时间开始在向李二陛下恭身行礼的同时,又表明了身份。
而另一边的楚王殿下和窦师纶,顿时就变了脸色。
楚王和他的家臣头子,此时都有掐死王玄策的冲动——合着整出这波幺蛾子的……真是你啊?!
“……”此刻将目光从窦师纶和李宽脸上收回的李二陛下,显然也品出了一些异样,但他还是秉持着公正无私的态度,开始了审问:“你说说,这宅院的地契还有买卖文书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身为楚王殿下的家臣,与先前借住在玉山别苑的阿史那社尔大将军一见如故,两人相交不过月余,便互相引为了知己……”
“停停停……”李孝恭压根就不想听楚王的家臣们是如何狼狈为奸的故事,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宅子怎么成了对方的了:“你就说卖于你宅子的是谁就行了!”
“是您的小儿子,李怀仁。”王玄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任何压力。
但他此话一出,满殿哗然。所有的压力这一下子就全到了李孝恭的身上。
“……”李孝恭现在属于是被小儿子的这一次背刺给整蒙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打算当众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的……可这他娘的……好像自己身上更脏了……
“……我嘞个……贞观盛世啊……”——眼下受到巨大冲击的,又何止他李孝恭一人,英国公在听完如此劲爆的消息后,他忍不住对身边的李靖低声吐槽道:“闹了半天……楚王殿下身边……居然还有高手……”
“李公……呵……呵呵……”冯盎在听完王玄策的答案后,他此刻看向李孝恭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和戏谑,难怪这帮楚王的家臣昨晚将自己带到隔壁后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甚至今早还把自己押往了大理寺,合着人家还真的占了法理!
对方手中的地契和文书,冯盎知道自己不用看了,那些肯定都是真的,甚至包括这次交易,也必定都是过了明路,在官府登记过了的,甚至搞不好,他们连交易产生的税银都补齐了的……
尽管冯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在此刻,他才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在陛下面前都一脸坦然自若的年轻人,远比他先前以为的,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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