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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过往（第2页）

“就像你先前看到的，我要不多给钱，警署能将你们的身份证压着不办，拖上个一年半载都有可能。”炳叔的声音中既有嘲讽又带着愤懑，“人人都知道香江有两大毒瘤，一个是贪污腐败的警察，另一个就是肆无忌惮的黑社会。他们相互勾结将香江社会搞的乌烟瘴气、天怒人怨，那些身处高位的鬼佬更在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们只想着在任期内狠狠的捞上一把，然后拍拍屁股返回本土去做富家翁。至于留下的乱摊子留给谁去收拾，没人理会！只可怜了那些生活在底层的民众，起早摸黑地挣着一些血汗钱……”

略带唏嘘的讲完后，炳叔有些意兴阑珊地摇着头，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林宇很想告诉炳叔，自从葛柏案后，香江的明天会更好，大可不必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失望，但想着还未发生的事，却一时无从开口。

事实上，回望地球上新兴国家的发展历程，不难发现对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建立时间不长的新政权而言，大多都会经过长时期的磨难和艰难曲折的探索，才逐渐发展成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

香江也不例外，70年代初所发生的金融危机让人们认识到了金融投机的风险，葛柏案不仅让新鲜出炉的廉政公署首战告捷、树立权威，而且让香江人重拾了对港府、对法治的信心。

就像麦理浩爵士后来所言：“廉政公署的成立扭转了香江的贪污现象，和社会福利的增加一样提升了香江的国际形象。”

这些都应该归功于危机爆发之后合理的制度建设，不管是金融制度还是司法制度。

身处法制社会意味着每个公民在法律面前的平等，无论曾近是高官显宦还是贩夫走卒，都应该按照法律的程序进行审判。汹涌的民意不能做为法律审判的依据，否则就会造成多数人的暴-政。

法律到底是更加保护了穷人的利益，还是成为了富人手中玩弄社会的“玩物”？至少在美国应该属于后者，要不然美国又怎么有如此庞大的律师阶层，并且他们成为了显而易见的高收入人群呢？因为富人需要雇佣大量的精英律师去帮助他们摆弄法律的，从而获取合理或者非法的利益，而穷人阶层要么得不到法律服务要么雇佣不起精英律师。

“所谓的‘法律之下人人平等’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大体不能一概而论吧？”林宇回忆着脑中汇总的一些信息，有些胡思乱想。

耳中犹自回荡着炳叔刚才略带激愤的话语，林宇一时感到茫然，侧脸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色，心里猜测到：“想必他以前也是那些可怜人中一位吧。”

“但又不得不说香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会选择拼死逃港过来讨生活。香江真是一个充满着矛盾的地方，既是富人的天堂也是穷人的地狱，难道资本主义国家都是如此？”林宇结合着自身的经历以及炳叔先前说的话，面带犹疑试探着问道。

“好小子，你总能说到点子上。”炳叔一把揽着林宇的肩头狠狠的晃了晃，一扫先前的郁闷，哈哈大笑，“所以说，在这里你要么像蟑螂一样卑微地活着，要么拼命地往上爬成为人上人，住着半山的豪宅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以香江现在的世道，没人会在意你的钱是怎么来的，只要你能保证落袋为安，那你大可放心的收下。我很看好你啊，等你飞黄腾达了拉你炳叔一把哦。”

对炳叔这种略带畸形的财富观念，林宇皱着眉头，持着保留意见的态度不太好回话，但想着他长期身处香江这种法制不健全的社会，藏污纳垢的事情应该见得多了，虽然不赞同但大体也能理解这种激进的想法。

“炳叔，您太看得起我了，能在您的手下安心的有口饭吃我就很知足了。”林宇哪怕已经身怀奇遇，也不会不知深浅对这种客气话，大包大揽地胡乱应承。

回到酒楼后生活就这样暂时安定下来了，他开始了在酒楼的工作，仍然会路过炳叔的办公室，却很少再遇见他。

工作很忙，但不累。

为了尽可能的多挣取利润，炳叔让酒楼实行全天候运作。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香江人的早茶时间。

早茶已经是香江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于是早上的时候，酒楼会转换角色成为一间茶楼，在这里往往能够体验到最原始生态的港人生活。

酒楼里的点心不但精致而且很好吃，大多采用传统的手工做法，凤爪、叉烧包、莲蓉包、虾饺、糯米鸡、鲜虾肠粉等广味点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早茶相比正式的中晚餐来说的显得随意的多，一般不会有人刻意的帮着顾客安排座位，也没有随传随到的顾客服务。

服务生可能只顾着跟老茶客聊天而对客人不闻不问，当客人是透明隐形的，但没有人会放在心中，大家在早茶期间都很随性、很放松地享受这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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