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爱乐文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天人对话(第3页)

但是,对于放弃攻击,我们两个都不会后悔。

不妨反过来设想一下。如果您跟着我,痛痛快快地把他们骂倒了,世上多了两个机智的攻击者而少了两个纯粹的文化人,我们会满意吗?我想,我们反而会后悔。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胜利。只希望有一天,新的“曾远风”又要当街追打新的“徐扶明”时,中国的民众和传媒不再像过去和现在这样,一起助威呐喊。

仅此而已。

但是,仅仅做到这一点,也还需要长时间的启蒙。

也许会有这一天,但对我来说,华发已生,暮雾已沉,好像等不到了。

与徐扶明先生说完话,当然就躲不过近在咫尺的曾远风了。其实我也不想躲,很想与他交谈一番。但估计,他也只会听,不会说。

从哪儿开口呢?与他这样的人谈话,我一时还拿不定方向。

曾远风,在年龄上你是我的前辈。你告发徐扶明先生“攻击样板戏”的时候,我才十九岁;徐扶明先生终于平反,而你又转身成为“文革”的批判者时,我已经三十三岁;你向我告发那个姓沙的左派编剧时,我四十一岁;你向全国媒体告发我为一个流亡人士的后辈写序言时,我四十三岁;你参与那几个“啃余族”对我的围攻时,我五十六岁;你突然以“异议分子”的身份向外国人告发中国的很多人和很多事时,我五十九岁。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你一定还实施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告发,请原谅我挂一漏万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以不寻常的方式陪伴了我大半辈子。

亲人的陪伴增加了我的脆弱,你的陪伴增加了我的坚强。因此,你对我相当重要。

你早年读过中文系,后来的身份,是“编剧”、“编辑”、“杂文作家”。你让我想到十几年来一直在诽谤我的那几个“啃余族”与你一样,清一色出自于中文系,都曾经染指文学创作,却又文思枯窘而改写批判文章和告发信。有趣的是,当年你向我告发的那个左派编剧,后来也走了一条与你相同的路:借由文艺玩政治,天天伤害无辜者。

说远一点,你曾经效忠过的“***”里边,也有三个人是文艺出身。如此一想我就霍然贯通,原来你们把文艺创作中的虚构、想象、夸张、煽情全都用到了真实社会的人事上了。你们把伪造当作了情节,把狂想当作了浪漫,把谩骂当作了朗诵,把谣言当作了台词,把围攻当作了排演。只可怜了广大无知的观众,居然弄假成真。

我刚刚在与徐扶明先生谈话的时候曾说到,很多浅薄的民众特别容易追随像你这样不断地从政治、道德、名誉上攻击他人的人,使你们经常“金袍披身,从者如云”。现在我要加一句,这些民众最值得同情之处,不是追随你们,而是不知道你们全在扮演。

近几年,你们这帮人都齐刷刷地扮演起了“异议分子”,开始改说“民主”、“人权”、“自由”之类的台词。这,实在太搞笑了。这些美好的社会课题,不正是我们一直在奋斗的目标吗,怎么一转眼被你们抢了过去?你们又在“盗版”了。盗版毕竟不是正版,同样这几个概念,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全都变了味道,成了反讽。

先说“民主”。这个概念你们在文章中天天高喊,前面还隐藏着一个“大”字,诱骗民众进行大诬陷、大批斗、大伤害。其实你们内心是害怕广大民众的,例如你们最嫉恨我的书连续畅销二十年,其实就是嫉恨广大读者的“阅读民主”。为此我不禁要笑问:敢不敢进行几次民意测验,让广大民众在你们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不敢了吧,还“民主”!

还有“人权”。这么多年,你们用大量肮脏的谣言伤害了我的名誉权,伤害了我妻子的工作权,伤害了我父亲的生存权,所有这些人,都没有一官半职。难道,这都不是“人权”?

再说“自由”。你们用集中诬陷的手段侵犯了我的写作自由、声辩自由、居住自由,但是凭着媒体的起哄、法律的放任、官方的漠然,从来不必支付任何代价,不必做任何道歉。我想问,古今中外几千年,还有什么人比你们更“自由”?还有什么人比你们更需要还给他人以“自由”?

你听得出来,这是反问,不求回答。真正的问题也有一个,存在心底很久了,还是说出来吧:那么多年,你们这批人难道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法律的追诉?你们难道就能断定,中国的法律一直会像过去那样偏袒你们?

对于这个问题,你也不必回答。既然你老人家已经来到这里,不说法律也罢。我只希望你还是认真地看一看你的对面,那儿有一位与你同龄的老人,因为被你诬告而入狱多年。平反之后,他烧掉了你的罪证,没有说过你一句重话,而你却没有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我现在终于明白,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把你们两人安排得那么近,可能是别有深意。

如果有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却特别想与他说话,这个人就是余颐贤先生。

直到此刻我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心目中只是一团迷雾、一堆疑问。隐约间似乎有一股妖气,但也可能是仙气,似远似近。越是这样就越是好奇,我要腾空心境,去面对这位姓余的老人。我不知道他以前习惯讲什么方言,余姚的,慈溪的,绍兴的,宁波的,还是杭州的?想来想去,今天我还是与他讲童年时的乡下话吧,那种语调,立即就能带出故乡的山水。那里,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是余颐贤先生长期出没的地方。

余颐贤先生,我没有见过您,不知道您是什么样子的。在想象中,您是一个黑衣人。头上还戴着一顶黑毡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别人很难看到您的眼睛,您却能看到别人。

您的名字,在家乡各村所有余姓同胞中显得特别斯文,一定有一点文化背景,但是乡亲们谁也说不清。您的名声不好,我从小就知道您是盗墓人,乡亲们叫“掘坟光棍”。他们又把你的名字叫成“夜仙”,那是根据谐音读错了。但这么一叫,他们就把吴石岭、大庙岭的夜晚,一半交给了虎狼,一半交给了您。

不好的名声也有好处,那就是让您获得了安静。盗墓,只要不去触碰各个时期当红大人物家的祖坟,就很难成为一个政治话题。因此,你在国共内战和后来的一次次政治运动中都安然无恙。人们有兴趣把一个名声很好的人一点点搞脏,名声越大越有兴趣,却没有兴趣去对付一个名声不好的人。这就像,一块白布太干净、太晃眼了,大家总要争着投污,即使后来风雨把它冲洗干净了,大家也要接着投;而您从头就是一块黑布,不会有人来关注您。

您在黑乎乎的夜晚好像也动过我曾外祖父的墓,这使我家前辈对您的印象就更坏了。印象的改变,是您在另一个黑乎乎的夜晚给妈妈办的识字班送了课本。这事看起来不大,但对好几个乡村却是雪中送炭。那几个乡村当时正要从长久蒙昧中站立起来,您伸手扶了一把。

有了这件事,我开始相信乡间有关您的一些正面传闻。例如,我小时候曾听邻居大婶说,那个笃公终于在我们村找到已经疯了的女友,是您引的路。而且,您还把自己的一间房子让给他住。这是真的吗?更重要的是,我听李龙说,有一次吴石岭山洪暴发,一个预先挖通的渠口把水引走了,救了山下好几户人家。一个柴夫告诉李龙,这个渠口是您花了半个月时间一锹锹挖通的。这就是说,您在无声无息的游荡间,也做了无声无息的大好事,可能还不止一件。这是真的吗?

我没有期待您的回答,却发现您有了动静。您看着我,轻轻地像咳嗽一样清了一下喉咙,似乎要讲话,但跟着而来的是低哑的笑声。笑声很短,转瞬即逝,这让我很兴奋,因为我有可能与您交谈了,就像我与余鸿文先生。

我多么想引出您的话来,但您对我来说太陌生,很难找到具体话由,因此只能说得抽象一点。

我说:“天下万物转眼都走向了对面,连给它们定位都是徒劳。很多人和很多事,可能在对面和反面更容易找到。”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等您。很奇怪,您的目光已经不再看我,而是看着远处,看着天。

我决定换一种语言方式。像少数民族对歌,像古代诗人对联,先抛出上一句,来勾出对方的下一句。

我根据您的行迹,说了一句:“最美丽的月色,总是出自荒芜的山谷。”

终于听到了您的声音,您说:“最厚重的文物,总是出自无字的旷野。”

我和灵魅有个约会  春满京华  重生八零:财源广进  我!开局卖臭豆腐  辞凤阙  致给心里的他和她  一切皆是命  野火燎原  我和迷糊女徒弟的修行日常  和结婚对象成为室友之后  星殇:第二地球  曝光十世轮回,天下哭求我原谅!  生性多疑的我觉醒了选择系统  娇妻白切黑,疯批裴总翻车了  摊牌了,这全都是我小号  我在神秘复苏成为bug  这个简化太离谱了!  HP铂金  我的老婆是执政官  指点考古队,竟被当成盗墓贼  

热门小说推荐
揭棺而起,假千金成了玄学大佬

揭棺而起,假千金成了玄学大佬

玄学算命打脸虐渣爽文1V1玄学大佬桑白复活了。成了桑家的那个傻子假千金刚下葬一把掀开棺材板,她从天而降,打了桑家人一个措手不及。吓破胆的真千金妹妹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桑白你们都去棺材里躺一躺。桑家父母痛心疾首,指责桑白狼心狗肺,白眼狼。桑白我又不是要你们的命,只是让你们躺一躺棺材而已。然后她就被桑家父母给除名了!无家可归的桑白转角就遇到了一个傻子。长得很好看,又好欺负。第二天,A市传遍了一个消息。桑家的傻子假千金不傻了,变成了一个神棍,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白脸,在天桥边招摇撞骗。起初,人们都把桑白当笑话。后来,他们哭天喊地,跪求她算一卦。...

军花身穿七零体验另一种人生

军花身穿七零体验另一种人生

她是新世纪的特种兵女队长,因为任务穿越到了70年代,他是大院里的红三代,洁身自好,遇到女生都是躲着走,当他们相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凌驾诸仙

凌驾诸仙

生命之旅,起点各异,终点无常。非天赋异禀,唯坚韧不拔。历经风雨,见证兴衰,我们仍执着于逆天改命。即使世界残酷,我们依然勇敢前行,因为心中有爱,眼中有光。吾之修行不为成仙,确只为他!我今日到要看看,谁敢伤他,若圣地出手,便平了圣地,若仙界出手,就让仙界从此无仙!境界备注武人武师武王宗师大宗师宗王圣境圣...

还有王法吗?大熊猫霸占我的房子

还有王法吗?大熊猫霸占我的房子

关于还有王法吗?大熊猫霸占我的房子穿越来的楚城成为了一名守山人,无意间获得签到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动物心灵沟通术恭喜宿主获得灵气水果恭喜宿主获得德鲁伊的祝福可本想隐居的楚城没想到自己的家却被大熊猫霸占,并且赖着不走了,还把他当成了奶爸。自此以后,不断的有动物赖在了楚城的家里。一颗灵果让黑熊主动干活。金钱豹主动把孩子送过来。华南虎特意跑来看家护院。面对赖在一群赖在家里的国宝,楚城仰天怒斥。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法律吗?...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