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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风声呼啸,似乎一切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夜色如幕,天地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四周的黑暗中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心存疑虑,问问不就知道了?”苏慕清的声音忽然从车内传来,显得平静而镇定,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并未让他慌乱。林海闻言楞了一下,心里顿时明白,胡乱猜测只是徒增烦恼,倒不如索性直面问题,问个明白。
“是福是祸,早晚都要面对,躲不过去的。”苏慕清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少年的稚嫩,但他的话语却显得格外冷静成熟。
林海深吸一口气,抬头环顾四周,朗声喝道:“各位藏头露尾,难道只敢偷袭?有什么事不妨现身说个明白,趁早亮出真面目!”
他的话音在荒岭间回荡,久久未有回应。天地间依旧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凉意。
苏慕清眉头微皱,望着远处的黑暗,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种无声无息的敌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他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蓦地——
"嗒嗒嗒……"
马蹄声从远处的山道上逐渐传来,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一队人马正迅速朝他们接近。声音沉重而急促,仿佛带着某种迫切的气息。
林海眼神一凛,目光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前方的山坳处,逐渐显现出几道模糊的身影。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淡淡的夜色中,几匹高大的骏马从山道另一端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身披黑衣,头戴斗笠,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
这些骑士行动整齐划一,手中握着精钢长刀,刀身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林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知道,这批人绝对不是路过的商旅或寻常山贼,而是有备而来的精锐。
这时,骑士们已经停在了距离车队不远的地方,为首的黑衣骑士策马上前,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苏慕清的车队,眼神冰冷无情。
“何事阻路?”林海紧握长刀,沉声喝道。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但心中却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为首的黑衣骑士冷冷一笑,声音沙哑低沉:“奉命行事。人交出来,留你们一条活路。”
“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林海脸色一变,心中更感到疑虑重重。
骑士冷笑一声,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冷冷说道:“你们无须知道,交人便可。”
林海眉头紧锁,正欲发话,忽然,苏慕清从车内淡然说道:“海叔,看来今日我们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他的话音虽轻,却透着决绝的意味。
“交人是不可能的。”苏慕清缓缓下了马车,虽然身子虚弱,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坚定。
荒岭的夜色愈发浓重,天地间笼罩在一片幽暗的暮色之中,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将四周的一切隐藏起来。寒风夹杂着尘土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枯黄的杂草,山谷间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几道残破的马车帘子在风中飘动,发出“哗哗”的声响,似乎是战斗之后唯一还在发声的东西。
一片死寂中,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鸟兽的叫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的两名护卫已经躺在血泊中,气息微弱,周围的土地被染红,泥土中渗透着血液的腥甜味。四周的护卫此刻站立不动,满脸惊骇与不解,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冷汗,身上的剑痕此刻还在流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生怕那些恐怖的骑士会再次卷土重来。
但在这些护卫的眼神中,除了恐惧与疲惫,还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茫然与失措。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敌人为什么会突然退去?他们的首领为何舍下得手的局面,甚至连断剑都丢下了?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地面上仍留着骑士们飞驰而过的马蹄印,深深刻在沙土中。海叔踉跄着站起身来,体内依旧翻腾着刚才那一记重击的余波。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身体依旧在剧烈颤抖,手掌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他勉强扶着一旁的岩石,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惊骇与恐惧压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蓬车走去。
蓬车前,帘子随风摇曳,显得格外脆弱。海叔的心一瞬间被紧紧揪住,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骑士们的那一击,一剑之威竟如此凌厉,几乎可以肯定,苏慕清少爷很难幸免于难。他的脚步逐渐加快,口中干涩发烫,却还是沙哑着声音喊道:“二少爷……二少爷!”
声音在空荡荡的荒岭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回音中凝固。周围的护卫们也都心头一紧,纷纷回过头来,盯着蓬车,似乎也在期待一个答案。然而,没人敢上前打开车帘,怕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景象。
当海叔快步走到蓬车前时,心跳仿佛加速到了极限,手指颤抖着伸向帘子,缓缓掀开。透过帘子的缝隙,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车内,苏慕清依旧端坐在车上,双目微闭,气息平稳。令人惊异的是,他竟然毫发无伤,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剑光从未存在过。帘子被掀开的一刹那,苏慕清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静与镇定,与海叔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海叔的心头巨震,脑中一片空白。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慕清,甚至一时忘记了说话,嘴唇微微张开,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慕清缓缓抬眼看向海叔,神色间透着几分淡然,他轻声道:“海叔,没事了,他们走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海叔心头,他的身体猛然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勉强稳住了身形,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叹息,满脸的疲惫和困惑交织在一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明明体弱久病,但为何总能在关键时刻显得如此镇定?刚才那一幕他亲眼所见,对方的剑几乎就要斩下,然而最终却无功而返,甚至首领惊慌失措地退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慕清的目光深邃,仿佛对刚才的生死一线并不在意。他抬起手,指了指地上那把断剑,淡淡说道:“看看这剑。”
海叔的目光顺着苏慕清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把骑士丢下的长剑静静躺在地上,剑身已经断裂,锋刃齐齐断裂在几寸之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摧毁。剑断处光滑平整,不像是撞击所致,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气场瞬间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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