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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启看着她,心下竟有几分慌,张口欲言。
侍卫突然在门外高声道:“将军快去看看吧,东边院子闹起来了。”
桓熙一直都住在刺史府的东面,现在上下都不敢呼世子,只能含糊指代。
桓启把手从卫姌身上松开,脸色极臭,“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闹的。”说着他还是起身往外走去。如今世子之位已无悬念,但无论如何,他要做出大肚容人的姿态,才能安抚桓家内外。
桓启满脸不耐,带着侍卫来到桓熙院外,只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有女子痛哭,也有尖声吼叫,更有劈里啪啦一阵打砸。
“你也有今日,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为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妇,来落我的脸面,呸,如今爵位桓家你都每份,带着你的小妇关在此处度日,莫负了一番情意……”
门外看守的侍卫打开院门,桓启走了进去,入门就见地上有木盘茶壶等物,砸得粉碎。
桓熙站在石桌前,沂婴哭哭啼啼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面前一仗距离站着个华服女子,头饰珠翠,模样生得普通,但一身贵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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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二八七章窗外
此女正是新安公主,婢女仆从悄悄躲着。桓启见并无危险,只是内院争吵,便收住腿,没再上前。
司马兴男还在时,新安公主总是闭门称病,偶尔也有去荆州城外庄子小住,桓启回桓家后前后只见过两三面,没想到以往瞧着安静沉稳之人,撒泼起来竟如此厉害。
沂婴垂头哭泣,她被建康军士捉去,半路被桓启带人拦下后,又回到荆州,一路上担惊受怕,刚被人带来见桓熙,心底愤怒委屈忍不出全冒出来,立刻痛哭出声。往常她落两滴泪,桓熙早过来哄了,今天哭得她胸口都开始疼了,桓熙却置若罔闻。
沂婴心下奇怪,抹泪的时候环顾四周,见院门外有侍卫看守,仆从婢女拘谨躲避,她当年在山桑县令府中也曾经历过破城之祸,眼下这一幕竟勾起她旧时记忆,心中不由慌乱。
新安公主此时闯了进来,她在刺史府单独住一个院子,家中纷乱的时候她管束着婢女仆从,并未在外走动联系,因此也未收到波及。听闻婆母司马兴男亡故,她面上未露半点哀色,确认桓熙这世子之位没有几日了,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清早起来,新安精心打扮了一番,径直就找了过来。进门就见沂婴在哭泣,真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哭起来也这么好看。
新安心下不屑,脸上却一片寒色,指着桓熙与沂婴道:“好一对鸳鸯,阿母新亡,阿翁尚在病中,还在这儿亲亲热热,不知孝悌,厚颜无耻的东西。”
桓熙这两日过得浑噩不知生死,被新安如此当面责骂,心头一股邪火,拎起桌上的壶就掼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闻声而来的婢女朝院中看过来,几人都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司马兴男一死,刺史府后院谁不知道已是变了天,拔高踩低本是人之常情,虽说不至于当面冒犯,但服侍起来也没那么过去那么尽心。
新安柳眉竖起,“好,好,你个孬货,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会在女人面前逞能。”她说着将桌上东西一扫,全砸在地上。
沂婴尖叫着躲到桓熙身后,心怦怦直跳,只当新安是故意上门找她麻烦。
桓熙看着新安,又恼又气,心底更有害怕的情绪,他上下打量新安打扮,见她面上冷笑不止,突然意识到她是故意来闹事的,忍着气劝道:“我知你受了委屈,等过些时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呸!”新安声音高扬,喝道,“你也有今日,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
一番话数落地桓熙几乎抬不起头,偏这时桓启进来了,桓熙越发过不得,面红耳赤,一拍石桌怒道:“无知愚钝的蠢妇,瞧着我时运不济故意寻我难堪,若不是母亲当初执意定下婚约,你这样无才无貌,也无闲德的女人,我瞎了眼才娶进家门。”
桓启一听这话说的半点脸面都不留,朝桓熙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新安却笑了起来,扭头朝桓启看来,道:“既然敬道也在,也做个见证,夫妻一场这么多年,我自认没做过错事,可他如今蒙了心,瞧我处处不是,既是后悔这门婚事,我也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眼睛泛红,背脊直挺挺的,下巴微抬,道:“桓伯道,你本无大才,往日依仗不过是桓家与阿母,挑剔我不够美貌才情,呸,也不瞧瞧你的样子,整日拈花惹草风流好色,左一个右一个往家里领,得了个绝色,被迷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连爵位都想给那刚生的,今儿正好,我成全你们,这就书信往建康请和离。”
说出和离两个字,新安一阵轻松。
桓熙却脸色骤变,他在桓家已经失了势,母亲亡故,现在还能依仗的就是妻子还是宗室,只要熬过这一关,日后未必没有再起的希望。他大急,刚才一番气话说得没有退路,此时再服软又觉难堪。一时之间,心中煎熬不已。
新安今日来本就抱着撕破脸皮闹和离的想法,此时目的达成,便不再纠缠就要走。
桓熙突然大步上前,来扯她衣袖,“你我夫妻之事,何苦至此,有事好好说……”
新安用力甩开衣袖,冷声道:“夫妻你花红柳翠之时,我守着空房,哪有夫君,现在倒念着夫妻了,笑话。”将桓熙一把推搡开,新安毫不留恋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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