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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放人,此时的眼中只有支撑不住浑身伤痕累累的瘫倒在地上的浚朔。
“王爷”我想要扶起他,却觉得无从下手。在他遍是伤口的身上,已然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可以相扶。轻碰触的指尖,都引得他浑身一颤。
“小青,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浚朔主动攀上我手臂,借力颤颤微微站了起来。低头扫向一身的狼狈,眉毛一皱,苦着脸对我道。
我心心翼翼的搀扶,尽量避免弄疼他。故作轻松道:“是啊,真的难看死了。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还不得把那些胆小的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人家找你来要银子,你可就赔惨了。”
“呵呵”浚朔咧着破裂的嘴角,笑了两声:“别人我可不管,只要你没吓到就行。”
我也跟着笑了两声,扶着他朝门边儿走。我和他虽是表面上一副轻松的姿态,暗自却都在紧张。我扶着他的手臂,轻易便可感觉出他紧绷的臂肌,没有一刻松懈。
晏非似乎已经将我们忘记,迟迟没有言语。我像一只躲避着敌人的驼鸟一样,以为只要我不去看他,他就不会注意到我。默念着离门边还有的距离,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站住!”催魂的声音到底还是响了。
我和浚朔浑身一震,僵在原地。听着身后晏非的脚步,如巨锤一样落了下来,震得整颗心狂烈的震颤。
我略稳了心神,强自镇定道:“怎么,你反悔了?”
晏非低沉的笑声响起:“如果我说,我反悔了,你会怎么样?”
就知道是这样!我深吸了一口气,哼了声:“不守信言、卑鄙无耻的小人。”
“在你的心里,我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他的话音刚一落,离我和浚朔不过一步之遥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你待要怎样?”我立在原地,并未回过头去。搀扶着浚朔的手,不自觉有些用,浚朔眉毛一拧,转过头来注视着我。
晏非似无比落漠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又能如何?不过就是想再留他片刻而已。我已经命令他们准备了老半天,总不好空忙碌一场吧。好歹也要有个人来试试我这些宝贝们不是?”说完,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扯出了一只风铃。
余音未绝,便见浚朔陡然间站的笔直,转过身来,眼睛直呆呆的瞅着前方,慢悠悠的从我身边走过。一直走到先前绑缚着他的那根屋柱前,方才停下脚步,背靠着柱身紧贴了上去。
晏非冲着身后一招手,那些侍卫们纷纷朝着浚朔走了过去。他们手中都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等到了近前,便将那袋子丢到了浚朔脚前。随后,急快的撤离。
又一声铃声响过,那些布袋子动了动。跟着,恢复了原状。我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袋身,迟迟没见到它们再动,刚想问晏非他在耍什么花样。就听见浚朔闷哼了一声,随之痛苦的‘啊’了一声。
我刚想冲过去,看看他是怎么了,就被晏非一把拽住。我恼怒的挣扎了几下,都被他一一抵去。两只手更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只能用眼神愤恨的在他身上刺出千万个窟窿。
浚朔痛苦的哀嚎声,又一次响起。我急切的搜索着他的周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依旧直挺挺的靠着那根圆柱子站立,除了那些个久久不曾动弹过的布袋子,身旁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他的哀嚎声越发的凄惨,我越加感觉到不对劲儿。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哀嚎。既便是刚才,他一身的伤口,都没有哼哼半声。更何况,光是这样站着,谁也没动他,光是自已就惨叫成这个样子?
我朝着晏非怒目而视,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用摄魂术将他困住,再让他痛苦到极至而动弹不得分毫。空有清醒的神智,也无可奈何。如此方式,只会折磨人的心智,慢慢的消磨,只剩最后一点一滴。
晏非双臂收紧,将我困在胸前,像是一个急于献宝的孩童,两眼放出明亮光彩的伸出手指,指着浚朔道:“情儿,你快看,它们在他身上游得多欢快。我就知道,它们最喜欢喝人血。那些猪血狗血,根本不对它们胃口。”
他的话让我感到骇然,睁大了眼睛瞧,也没有看出任何东西来。不觉着抬脚使劲儿的往前迈,想要凑近一些。这回,晏非倒是很合作,可能也知道我的意图,主动的向前又进了半丈来远。
这下近前,我再仔细瞅,总算是瞧出一些眉目了。同时,我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神色俱变。
再看浚朔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上,钻进钻出一条条黑黑细细的长虫。这黑虫极细,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刚才那袋子动弹时,想必它们就已经钻了出来,只是我没有瞧见而已。
那些伤口被它们密集的钻动,弄出极细极密的血洞,血洞里刚一冒出些血水来,被迅速的消失掉,进了那些虫子的嘴里。它们的嘴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吸盘,吸着涌出来的鲜血。在它们钻进皮肉的时候,又拉长为一根又尖又利的锥子。钻拧着好好的皮肉,像是无数把利刀,割切着每一寸肌肤。它们虽然很细,可是数目惊人,浑身上下都是,就算不被咬死痛死,迟早血也会被它们吸干。
此刻,浚朔的哀嚎声已有些声嘶力竭,痛苦的脸已经变得狰狞恐怖。偏偏浑身僵硬若石,半分也动弹不得。
如此残忍的情景,我已经不忍心再看。抓紧了晏非的手指,已经深陷他的手臂肌肉里。而他却似浑然未觉,仍旧面露残忍的微笑,看的津津有味儿。
耳边又一声浚朔凄厉的叫声,我浑身一颤,抬头望着晏非,沉痛的低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残忍?他何曾得罪过你,你要如此对他?”
晏非低垂的眼对上我,轻言道:“我残忍吗?和你比起来,我这又哪里算得了什么?说到残忍,情儿,你比我要残忍十倍。我充其理折磨的是他的身体,而你,折磨的却是这里。”他抓着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似痛苦道:“这里,被你伤得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再也流不出一滴血了。你说,我们到底是谁残忍?”
我被他眼中强烈的痛苦和憎恨击的溃不成军,终化作一声碎语:“你恨的只是我,折磨我便是,放了他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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