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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阿水（第2页）

院中柏木森森，一片寂静。

江如一让院中的诸多朱雀卫前去休息，将裴淮川引进了府衙正堂。

“裴将军，你……”

他退后两步，别开脸来。

那张脸藏在银白面具之下，看不清神色。但是整个动作，都十分抗拒。

江如一摇着团扇的动作顿了顿，那双眼迷茫的看过来。可这人，一双眼只看着地上。

“公主殿下。”他出声打断，那垂着的头抬了起来，一双眼坚定又清亮。江如一认真听着，低沉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又逃了出来。

“朱雀卫不是舞姬，不该沾染献舞一事。”

此事过去这么久了，他也不只说过一次。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于是，他又息了声。

“殿下有自己的考量，只是，也请怜惜朱雀卫中的诸多将士……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至死追随殿下……”

江如一还在心里补充，很多都是跟着她从暗卫营中出来的，如今朱雀卫中除了裴淮川这个主使，哪个都是她的心腹。她怎么可能回去折辱他们？

“裴淮川……”江如一走到他跟前，看向他那双坚韧而又明亮的眼，一对上，便只剩下慌乱。

“你是不是想说，你想至死追随……你同从小跟随我的朱雀卫诸多将士一样……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的忠诚？”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看他眼神慌乱躲闪，看他眉目紧锁不语。

“我若是不信你，便不会把朱雀卫交给你。我若是不信你，你不会到今日，还好好活着……”

江如一说道。

裴淮川楞楞得听着，只闻见鼻息之间，有淡淡的桃花香。像极了岁春楼的桃花酿，醉人。以至于他整个人晕乎乎的，只会楞楞点头。

江如一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为何要躲我呢？”

自然是因为，我……

裴淮川不敢说，他又不敢直视她。

“殿下不信我……”

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委屈的话语留在江如一的脑海之中。

……

“什么？”宋文茵惊讶的看着她，片刻后又恢复沉静而不动声色的模样。

“裴主使还真是，性情中人。”

江如一愁啊！就因着赏花宴上见了沈徽之，又因着阿水的事情质问了他。这人竟然小心眼记到了现在。

怎么？难道还要我堂堂公主低声下气给他一个交代？

这决计是不可能的。

江如一想着，不然这也太娇纵了他。裴淮川一个大男人，还是打千军万马过的男人，本来就不该拘泥于这些细节之中。

“我从未见过如此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将军……”江如一说道。

宋文茵沉静的表情即刻便要龟裂掉，呵呵两声。拿起案桌上的朱笔继续批阅：“他许是心里别扭……但公主殿下有句话说得对，这千军万马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将军，本不应该如此……”

江如一道：“许是见着尸山血海，心里更加脆弱？又或者是本公主对他太好了，这才让他没了分寸……”

宋文茵不想在听：“是，公主殿下说的对。就是没有他暗生情愫这一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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