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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回到王府后,老王爷带着他去了后园。
后园花团锦簇,但鲜少有人来往,只有那匹老马又在低头咂么湖中锦鲤的味道,听见两人的声音后抬头瞥一眼,看见张辰后眼皮马上垂下去继续吃鱼。
自从上次被张辰灌多,它就对张辰有了阴影,第二天酒醒以后才知道自己前一夜做了什么又喊了什么,偏偏老王爷这个老逼登还总在它面前提起那天晚上的失态,每每念及都无地自容。
此时再看到张辰,老马心道: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老王爷知道这个老伙计的心思,这么多年来极少有值得他嘲笑的丑态,因此当着张辰的面又调侃一声,“还要酒肉吗?”
老马从地上一跃而起,逃荒似的从院墙跳出去了,身后是老王爷的大笑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老马天天嘲笑别人,现在也终于轮到了它自己。
后园。
眼看着老马跳将出去,老王爷逐渐收敛了笑,忽然转身对张辰做了一礼。
张辰知道这是为什么,想来朱重三已经将那一日的消息告诉了老王爷,他并未阻止老王爷的行礼,按照世上规矩,恩情这件事也如债务,虽然不能量化,但也逃不过好借好还的定理,如果一昧只是付出,反而容易让其中一方胜出骄纵之心,认为一切理所应当。
老王爷对张辰做了一礼,起身道:“你是王府的恩人。”
这句话并不夸大,他听闻了朱重三对那一日情形的描述,尤其那一剑的石破天惊,又跨越千里让观主退去,种种场面背后,老王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李璇的苏醒。
他曾经怀疑过女儿的苏醒和张辰有关,但又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惊人,他为了复苏李璇走遍了唐国大江南北,张辰就算再如何特别,怎么能和世上那么多神医相比?
直到朱重三告诉他,张辰以长剑做飞虹,开山之后连杀数人,护着万千将士走出东如山,然而听翰林院的人说,那几日张辰日日点卯不曾空缺。
老王爷用了极长的时间复盘张辰入府之后的桩桩件件,最后得出一个听来荒谬的结论:非人。
这个在世上声名不显,目前看来也绝无可能青史留名的赘婿,带着完全超脱这个世界的天赋甚至境界,带着非人之力,顶着听来并不光彩的名头,藏在王府。
他还是问出许多次闪念想要询问的问题,“你留在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不必担心我会因此生出防范之心,有此一问,只是因为我有许多困惑,就算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
总之,无论如何,你对王府的恩情,是如今王府倾力也不能偿还,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和整个王府,都必定配合。”
张辰能感受到老王爷说这番话的真心实意,其中或许也有试探,但感激之情也十分深切。
他微微转身,看向王府外的长安,那些高高院墙也不能阻隔的阁楼亭台,还有外面疾驰的车马人声。
此刻接近正午,烈日高照下冬天的冷肃都好像被驱散了许多,脚下那些锦鲤藏进湖底,刚刚被老马吞进去又吐出来,这时候正在自闭。
张辰回头道:“其实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做人的滋味。”
这个理由实在是意料之外,就连老王爷一下子也觉得不能理解,但细细回想这个女婿一直以来的状态,又觉在情理之中。
老王爷想了想,瞧着不远处经湖面倒映落在墙面上的流光溢彩,他忽然开口道:“不如,你和璇儿办一场婚礼吧,三日之内。
这场婚礼,要人尽皆知,要史无前例,不仅是长安的勋贵,还有长安的百姓,要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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