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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第3页）

悲痛、愤懑之余，一种无力感与挫败感在心底急速地蔓延，身子似是摇摇欲坠。

殷氏凝望着萧鸾飞，心寒如冰。

曾经她对这个亲手养大&30340;“女儿”有多喜爱，现在她&30340;心就有多冷。

萧鸾飞口口声声地指责自己半点不顾及母女情份，可她呢，她早就知道了自己&30340;身世，却还坐视崔姨娘磋磨燕飞；她明知殷焕要害爹爹，也没想过告诉自己；她为了当上大皇子妃，不惜兴师动众地闹上这么一场……

殷氏冷冷地扫了一眼旁边&30340;那些学子，心如明镜：恐怕这些读书人&30340;在场也不是什么巧合。

萧鸾飞&30340;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母亲，也从不曾惦记过她们之间&30340;母女情分，她&30340;心里只有她自己，与她&30340;生母一样，唯利是图！

殷氏&30340;语气愈发冰冷，也愈发凌厉：“萧鸾飞，你&30340;亲娘偷走了我&30340;女儿，作践了她十五年，你倒是委屈上了？”

“萧鸾飞，没有人对不起你。”

“你锦衣玉食&30340;时候，我&30340;女儿被你&30340;生母克扣用度，粗茶淡饭。”

“你学着琴棋书画，我&30340;女儿天天被你&30340;生母要求抄佛经，抄了一遍又一遍。”

“你平平安安地长大，我&30340;女儿自小一直生病，几次差点性命不保。”

“我把你当成掌上明珠般呵护，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30340;一切捧到你跟前；可你生母呢，不仅磋磨我&30340;女儿，还时不时地让我&30340;女儿替她顶过，为她领罚。”

“……”

殷氏不像萧鸾飞那样语焉不详，总试图引人遐想，她把每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这个过程中，萧鸾飞一次次地喊着“娘”，一次次地想要打断殷氏&30340;话，可殷氏根本不想听萧鸾飞再说那些个似是而非&30340;推搪之语，自顾自地往下说。

她&30340;每一句话都说得字正腔圆，并无渲染之处，情真意切，每一句都让萧鸾飞&30340;脸色白了一分。

而原本在憋笑&30340;萧燕飞渐渐地敛了笑，感觉到自己&30340;胸口泛起一股浓浓&30340;酸涩感，眼圈发热发潮。

她知道，这是藏在原主心里&30340;委屈，无人可说，也无人理解，人人都觉得崔姨娘对原主极好……

原来，殷氏已经都知道了。

萧燕飞眼前一片朦胧。

殷氏能够感觉到自己&30340;肩头有微微&30340;潮意，知道是女儿在哭，她&30340;心口不由随之一阵绞痛，将女儿又揽得紧了一点。

“萧鸾飞，”殷氏看着萧鸾飞&30340;眼神沉淀了下来，语气坚定地强调道，“没有人对不起你！”

燕飞才是最无辜&30340;一个！

她们所有人对不起&30340;人是燕飞！

萧鸾飞&30340;面庞已经白得没有一点点&30340;血色，宛如一个死人般。

围观&30340;百姓都被殷氏这一番倾诉所感动，渐渐地，他们又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心潮澎湃。

此时此刻，当他们再次看向伏在殷氏&30340;怀里抽泣&30340;萧燕飞，又是另一番心情了，满是怜惜之情。

“这萧二姑娘实在是可怜！”人群中一个与殷氏差不多年纪&30340;丰腴妇人心疼地感慨道，“她顶多也就及笄吧，自襁褓时被一个姨娘从生母&30340;身边偷偷抱走了，这姨娘肯定也不会比后娘好多少！”

“是啊，是啊。”立刻就有一个头发花白&30340;老妇点头附和，“方才那位萧大姑娘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娘喜欢二妹妹，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二妹妹争了’&30340;话，装模作样&30340;，这不是存心让我们以为萧二姑娘在她和侯夫人之间挑拨离间吗？！”

“她这是意图败坏萧二姑娘&30340;名声啊，太恶毒了！”

“卑劣无耻！！”又有一人摇头叹息道，“这位萧大姑娘&30340;心计实在是太深了！！”

“这侯夫人实在是可怜啊，母女分离十几年，相见不相识！”

“……”

但凡心中有那么一点良知&30340;百姓，多多少少都被这真相激起了一些义愤、悲痛之情，尤其是那些有孩子&30340;妇人，更是眼圈都红了。

一个母亲要养大一个孩子是那么不易，不仅怕小孩子体弱容易夭折，还怕孩子被拍花子拐走，怕自己&30340;孩子被人蹉跎作践……

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这都是一件最最痛苦、煎熬&30340;事。

整条胡同再次沸腾哗然了起来，那些“鸠占鹊巢”、“无耻小娘”等等词不断地从人群中飘来。

更有人指着萧鸾飞&30340;鼻子义愤填膺地说她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俩一样&30340;卑鄙无耻”！

这一刻，萧鸾飞感觉到了那种万箭穿心&30340;痛楚，又仿佛光着身子被世人反复鞭挞，哪怕是上一世她也不能遭受过这样&30340;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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