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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站在最高层的落地窗前往下俯瞰,兴许建在禾泽周边,也或是近几年大搞基建,居然从闪烁的霓虹灯中看出几分大城市的味道。
但酒店的配套并没跟上,没有一次性浴巾以及新浴袍,打电话给前台说需要额外收费。等送上来,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过了十一点。
一整天的疲惫在洗完热水澡后逐渐懈下来。应倪躺在床上,右腿曲起,将纯白色的棉被顶成一个小山坡的形状,边揉边隐忍的嘶声吸引了从浴室出来的陈桉。
他腰间围着条浴巾,脖颈淌着几颗晶莹水珠,上半身的薄劲肌肉随着走过来的动作尽显轮廓。
坐上床沿的同时接替了应倪揉膝盖的手。
“还有小腿。”应倪翻了个身,将枕头捞过垫在脖子下,玩着消消乐有一搭没一搭地指挥位置,力道大小。
面对陈桉,她好像逐渐变回了以前的娇气。
这种变化是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等她连通三关反应过来,抻起脖子回头看时,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胳膊肘上的疤痕。
其实上一次他桎梏住她膝盖时就已经看见了。
但当时的情形让她没法去分心,或者说是空出多馀的脑细胞去处理除了神经末梢传来的感受的之外的事。
“真丑。”应倪扔了手机坐起来。
拉进距离后伤疤的尤为触目惊心,从大臂外侧一直蔓延到小臂,深粉色的,凹凸不平,像是被刀尖划过缝针后留下的痕迹。
“和人打架打的?”她又贴近了点。
陈桉顺着她的视线垂眸,“摔的。”
果然。
学生时代陈桉怎么可能和人打架呢,他只能是被打的那个。
应倪忍不住戳了戳,触感要去比其他地方硬。
“疼吗?”
“很多年了。”陈桉松开了应倪的腿。
应倪翻了个白眼:“我是说当时。”
“不记得了。”陈桉想了想:“可能疼吧。”
比起骨折时的下不了床,丧失绝大部分自理能力,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
应倪指腹贴上去,沿着疤痕末端经过胳膊肘,最后停在末端的小坑里,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是伤疤长在自己身上的。
帮他回忆:“绝对疼。”
陈桉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应倪收回手,“缝了多少——”
馀光不经意瞄到某处时,她愣了一瞬。
额外付过钱的浴袍质量并不差,纯棉,用料厚实。然而本不易变形的地方却在眼前撑出了明显到有棱有角的形状。
或许是曾领悟过它的温度,隔着布料和空气,应倪的眼皮像是被狠狠烫了一下似的快速下垂。
正当她想躺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时,视线对上了。
没发现还好,一旦被戳破,应倪就要事事占上风。
“捏个腿都能……”她咽回去,换了三个字:“你有病。”
陈桉并未因为她的诋毁并拢腿或是起身离开,视线从上往下扫:“你穿成这样,又这样贴着我,摸我,没反应才是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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